4月28日,在2024年庆祝“五一”国际劳动节暨全国五一劳动奖和全国工人先锋号表彰大会上,38个集体荣获全国工人先锋号,本溪市公安局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侦查支队(以下简称反诈支队)是其中之一。
就在采访前一天,反诈支队成员在本溪市公安局门前整齐列队,与红底金字的“工人先锋号”牌匾郑重地合影。昂首挺胸的他们,脸上写满自豪。
“真没想到能收获这么大的荣誉!这些年只闷头赶路,没合计过荣誉的事,如今真要感谢兄弟们跟着我一起跑这场马拉松。”支队长赵云说。
反诈支队与“工人先锋号”牌匾合影
他们的使命是向难而行
反诈支队的前身是反诈中心,组建于2017年底,那时只有不到10个人。2019年,赵云分管反诈中心。2022年,反诈支队正式成立,赵云任支队长。
反诈岗位对民警要求高,不仅要懂侦查,还要懂网络技术。1982年出生的赵云此前干了13年技侦,当是不二人选。回想起来,当年,站上起跑线的他本来信心满满,但是很快,整体业务能力不足、无成熟经验可循等多方面原因让他意识到面前的是一条漫长的跑道。
就像马拉松初学者必然要经历伤痛,起步时的艰难,赵云至今难以忘怀。学习、取经、培训,寻求合作与支持……电诈手段在翻新,这支队伍也在持续奔跑中成长,加入新的跑友,配速不断提升。
“我们支队现有23人。这些年,我们每天都会接到群众报警,多的时候一天十多起。发案数额20万以上的,我们必须一盯到底,这样的案件有很多。”反诈支队政委江彤告诉记者。
破案527起,为群众挽回经济损失702.09万元,有效阻止2.5万余人被骗,避免群众损失4800余万元……这是反诈支队2023年交出的工作答卷。
而大家熟悉的预警劝阻只是反诈支队工作的一部分,抓捕、宣传防范、行业治理、重点人管控等60多个小项也都是反诈支队的工作。综合性强且刻不容缓,反诈支队不得不跑步前进,越是艰难越向前。
不停步才是奔跑的意义
7年来,在看不见硝烟的网络战场上,反诈民辅警与隐匿于屏幕后的嫌疑人斗智斗勇,拼尽全力也要跑到嫌疑人前面,因为,他们知道,差一分钟甚至几秒钟,结局便截然不同。
不久前的一天傍晚,本溪市民王女士突然接到来电,对方自称是某电商的客服,说因为其在网店购买的物品质量出现问题,厂家要求她退款补偿。见客服能准确说出她的姓名和身份证号,王女士便信以为真。就在她要按照客服指示操作,向客服提供的银行卡转款时,接到反诈支队的预警电话:“你可能接到冒充电商客服的电话,不要相信,谨防诈骗……”
“电话晚打来一分钟,我就把钱转出去了,真是太悬了!”王女士事后说。电影中常常出现的最后一分钟营救桥段在反诈支队时有发生。
在日常预警劝阻拦截工作中,只要系统、平台上推送预警电话,反诈支队就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劝阻有潜在风险的被害人,告知其刚才接到的是诈骗电话或登录过涉诈APP。
“如果被害人的电话能接通,那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,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劝阻,但是很多时候,被害人因为被洗脑,会按骗子指示失联、断网、躲避起来,电话打不通,我们只能根据他的日常行动轨迹和亲属提供的线索大海捞针,必须以最快速度找到人,与骗子抢时间,不让骗子得逞!”副支队长陈健对记者说。
这种争分夺秒还体现在快速止付过程中。
2022年,市民赵女士接到自称是公检法系统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,对方以其涉嫌参与洗钱犯罪为名,要求其将账户内的钱转进指定安全账号里进行核实。心神不宁的赵女士转账后才发现事情不对劲,便向公安机关求援。反诈支队民警火速与各家银行工作人员沟通协调,立即启动快速止付程序,联系第三方支付公司,顺藤摸瓜,抽丝剥茧,一环扣一环地追查资金流向,对多个账户进行冻结,最终,帮赵女士成功追回了被骗钱财。
与骗子赛跑,与时间赛跑,在反诈支队,因为奔跑速度直接关系着百姓的“钱袋子”,所以紧迫感时时存在,他们停不下来,也不能停下来。
有一种冲刺叫恒定向前
“我们现在准备到广东去抓捕嫌疑人!”2021年夏,收到一宗诈骗案犯罪嫌疑人已被锁定的消息后,反诈支队民辅警立即整理案件资料,赶赴广东抓捕。
除了日常预警劝阻,随时出发、辗转奔忙也是反诈支队民警的工作常态。
当时,市民刘女士报警称被骗了21万元。反诈支队迅速对案件展开侦查,通过银行账号锁定等工作方式,确定嫌疑人位于3000公里外的广东,便立即奔赴当地,布下天罗地网。炎热的夏天,民辅警通过20多天的蹲守,最终将龙某等3名犯罪嫌疑人抓获,成功侦破冒充领导的多起系列诈骗案。
2022年1月12日,反诈支队民辅警不会忘记那一天。那天,他们出发去杭州抓捕,并在其后一周的时间里,将某科技公司23名员工全部抓获,扣押涉案资金5000余万元。
时值春运,买不到票,他们雇了辆大巴车,开了30个小时回到本溪,行程1800余公里。这也是反诈支队押解时间最长、抓获人数最多的一次行动。
采访中,该案主要办案人杨帆告诉记者,该科技公司老板张某于2020年4月与寇某、张某某等人合开科技公司,自2021年3月开始从事收集贩卖公民信息的活动,累计贩卖公民个人信息500余万条,非法获得资金流水高达1.3亿余元。通过国家反诈大数据平台比对,本溪市打掉诈骗引流团伙购买公民个人信息关联案件600余起,被害人损失金额合计超4300万元。
对马拉松跑手来说,体力与耐力缺一不可。而对反诈支队的民辅警来说,每一次抓捕也都是对恒心的考验,必须拼尽全力、坚持到底。
群众支持是最给力的补给
反诈支队的荣誉室里有60多面锦旗,层层叠叠,映衬得荣誉室熠熠生辉。采访中,民警们提到一封手写的感谢信,他们一直悉心保存着。那是2022年本溪某医院的一名后勤人员写来的。
陈女士50多岁,孩子在外地上大学。当时,她接到冒充公安机关的诈骗电话,说她的银行卡涉案,如不配合,会影响孩子以后的就业等问题。她立即把所有积蓄共70多万全部转到一张卡上,准备转账。接到推送预警后,民警发现打不通她的电话,便开始了盲搜,到她可能出现的所有地点去找。经过两个小时的寻找,终于在银行找到了正在办理业务的她。可是,已被洗脑的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正的警察,即便他们穿着警服。最终,民警只能将她带到反诈支队,她才恍然大悟。
全部积蓄得以保全,陈女士感激涕零,她在信里写道:“如果没有你们,我的积蓄就都被骗走了,我该怎么活下去啊?感谢你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,坚持劝说我,我才没做出糊涂事……”
“在预警过程中被受害人当成骗子,那是经常事!”采访中,支队民辅警苦笑着说。
“96110反诈专线常常会接到投诉电话,因为不理解我们的工作,态度非常蛮横,我们只能耐心地解释说,做这一切是为了防止你被骗!”民警严东海说。
“不被理解,甚至被受害人谩骂,有时也会觉得委屈,但只要案子破了,老百姓的钱追回来了,一切就都值得了!”民警张艺宏说。
“偶尔觉得委屈时就看看这些锦旗,想想受害人的一句句感谢,也就翻篇了!”民警杨帆说。
这些锦旗与感谢,就像马拉松比赛中的一个个补给站,给予常年奔跑的民辅警最强劲的体力补充,成为他们接续奔跑、一往无前的精神动力。
无怨无悔无浮名,只愿“天下无诈”!这是反诈支队民辅警共同的心愿。
记者手记
脚步不乱,脚步不停
反诈就像一场漫长又艰苦的马拉松,他们就在这无尽的跑道上持之以恒地奔跑着。
沿途的风景,他们无暇欣赏,委屈与彷徨时,他们脚步不乱,只因为他们坚持的“步点”是一心为民的节奏。
这场马拉松,起点是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,终点也是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,完整的闭环,中间惟有坚持。但这场马拉松,民警不应该是孤独的跑手,每个人都应该奔跑起来,让骗子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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