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郑的女儿在百公里外的大岭沟乡派出所工作有十个年头了，老郑的心事就埋藏了两个五年。他一心想把女儿调回县城工作，但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。

　　老郑是个慢性子，凡事总是瞻前顾后，在犹犹豫豫中就错过了好多机会。

　　他的老同学是女儿的上级，老郑和老同学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，直到老同学调离岗位，老郑也没开口相求。老郑的老战友是主管人事的，老郑三天两头和他在一起开会、交流、办案，直到老战友退休，老郑都没提女儿的事。还有老郑的老上级老同事等等，这些人的位置都很高，只要老郑知会一声，大多会给面子的，女儿回城的事铁成。老郑自己羞于启齿拉不下脸，是因为有一道坎一直横亘在他的心里，而且越来越高越来越坚硬。

　　可现在不同了，老郑必须得舍他那张老脸了，一个是因为自己刚刚退下了岗位，另一个原因是老伴患了急病，已经卧床半年有余，用尽各种治疗方法，她也再起不来了。还有老郑的女婿在部队聚少离多，还有外孙上学无人照顾，家里家外，老郑再生出两只手也是忙不过来的。现在，只有把女儿调回来这一条路了。

　　万般无奈的老郑准备求领导帮忙，这位领导又是他一手栽培成长起来的。老郑站在这个曾经下属的办公室外进退两难。就在老郑踟蹰的时候，办公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领导那张脸几乎和老郑的脸碰到了一起，对方错愕的当口，老郑的电话响了，他急忙掏电话转身接听。

　　电话是女儿打来的，女儿告诉他刚刚接到通知，工作调动了，调回县城里了！女儿告诉他，城里的派出所缺内勤，全县公开招聘，她考了第一……

　　挂了电话，老郑还有些木木的，人家热情地请他进屋坐坐，喝杯茶，老郑却急火火地转身就走。老郑走得很快，边走边为自己今天没张嘴求人感到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