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小小说)
□李文铭
老赵是城区派出所的一名普通社区民警,热心肠,同事有点急事难事他都乐意帮忙。在他管辖的社区,邻居间的家长里短琐事纠纷,都被他处理得恰到好处。故大家都很佩服他、尊敬他。
老赵自参加公安工作后一直在城区派出所从事社区警务工作,深知这些年为了社区警务工作,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缺位:妻子分娩时没陪在身边、儿子放学没空辅导作业、家人生病因执勤无法陪伴……多年来,家里事无巨细,都是他老婆代劳。
老赵的儿子今年参加高考。儿子读高三这一年,老赵一如既往地忙碌着社区警务室的工作,加班加点是常事,根本无暇顾及儿子的学业和生活,也从未和单位的同事说过家有高三考生的事儿。临近高考的一个晚上,儿子专门等着下班回来的老赵。“老爸,我就要高考了哦,有空不?”旁边的妻子见势趁热打铁:“老赵,你能不能向单位请两天高考陪护假,给儿子打打气。”老赵听到妻儿的请求后,心里五味杂陈。是呀!高考是人生的关键时刻,陪着儿子参加高考,让儿子既开心又安心,也算是给孩子的一点点补偿吧,何况近年来局里也有中高考陪护假政策。想到这些,老赵信誓旦旦地宽慰儿子:“明天我就去向所长请假。”
第二天,老赵早早就来到派出所,处理完手上的几件紧急事务,来到所长办公室,在门口就听见所长在接电话。
所长通完话,看见老赵已站在面前,便说:“老赵,你来得正好,局里刚来了任务。”
老赵微微一怔,所长接着说:“这不,高考来了,我们辖区没有考点,自然也不牵扯警力。刚才局里来电话,附近的中城派出所今年辖区设有两个考点,工作压力大,局里要从咱们所抽调三名民警过去支援。”
所长语速极快,噼里啪啦片刻不停:“局里要求抽调责任心和工作能力强的民警,高考期间24小时执勤备战,处理考场内外突发警情,老赵,先算上你一个吧。”所长像是在做动员,又像是在下命令。“对了,你来我办公室有事吗?”所长问。
“哦,没事。”老赵把已到嘴边的请假的话又吞了回去。
“那好,中午回家准备好执勤装备和洗漱用品,下午就去中城所报到,晚上还要统一开展噪音污染夜查整治行动呢。”所长提醒道。
回到家后,老赵来到儿子的卧室,坐在书桌前将歉意和祝福留在了儿子的笔记本上。“儿子,你高考这两天,爸爸要在考点现场执勤。放松点,别紧张,爸爸会在心里默默为你加油。虽然爸爸不能守护在你身边陪考,但爸爸要守护所有的考生,这也算是为你陪考吧。”老赵在留言中鼓励:“儿子,不管考得怎么样,你在爸爸心中都是好样的,在爸爸心中都是最棒的!”
一年一度的高考正式拉开帷幕。高考第一天上午,老赵被安排在县一中执勤。正巧,儿子也在县一中考试。早上七点多,老赵和同事就来到县城一中大门口设置的执勤服务点,他的身后停放着两辆警用摩托车,时刻准备为考生开辟“绿色通道”。
早上8时许,县一中考点外人头攒动,除了考生,来送考的家长、老师挤满了校门两边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老赵看见了妻子和儿子,两人似乎也看见了老赵,正穿过拥挤的人流向自己走来。
忽然,一名女学生跑到老赵面前,一脸焦急地说:“警察叔叔,快帮帮我……”
原来,这名女生刚到考点,却发现自己没带准考证,落在了城区的家中。此时离8点30分考生进场只有20分钟,但县一中距离女生的家,平日行车往返至少要半个多小时。
情况紧急,事不宜迟!老赵立马发动警用摩托车,载上女学生,往其家里赶,并通过对讲机向指挥中心汇报情况。
警灯闪烁,警笛鸣响,在沿途值勤交巡警的协助下,他一路风驰电掣,分秒必争,硬是赶在8点30分时把女生载回到县一中门口。
老赵停下摩托车,取下头盔,此刻周围响起了掌声,有些家长用手机对着老赵拍照,将刚才的一幕发到微信朋友圈。
老赵迅速整理好装容,继续站回校门口值勤。叮叮叮……铃声响起,考生们陆续开始入场,老赵不住地向四周打量,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之后的几场考试,老赵被安排到另一个考点执勤,始终没能与儿子相遇。
高考最后一场,老赵又轮到县一中考点执勤。考场外,不少家长专门带来了鲜花迎接孩子,有葵百合、康乃馨、兰花……
伴随着考试结束铃声的响起,考生陆续从考点走出。在涌动的人流中,妻子和儿子也终于出现在老赵的视线里,见妻子和儿子正深情地望着他。老赵的眼睛有些湿润,他赶紧转过头去,摘下眼镜,正准备用手背擦拭一下双眼,不经意间,他看见身后的警用摩托车座位上放着一束鲜艳的葵百合。
(作者单位:青县公安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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